有一个数据更能说明她们的可贵:杭州市殡仪馆员工总数165人,其中女员工达到64人,这其中只有3名女员工是与逝者直接接触的;余杭第一殡仪馆员工总数28人,其中只有3名女员工在一线名女员工;萧山殡仪馆员工总数41人,女性占到7名,无一人在一线。
殡葬行业的一线女工可谓凤毛麟角。本来柔弱的她们,是什么着她们在这一行中坚守了下来?我们来听听她们那些无人可以分享的故事。
关于Ta:滕徳凤,湖南人,今年28岁,在余杭第一殡仪馆工作,搬尸、卸尸、化妆、整容、火化、司仪等,都是她的工作范围,一干就是6年。
当时我听到别人说,其实如果有殡葬师在的话,老师不会走得这么简朴。从那之后,我知道了还有这么一个专业,专门给逝者服务。
于是,滕徳凤考上湖南长沙民政职业技术学院后,选择了殡葬专业。当时父母说,专业随便,但是工作一定要服从他们的安排。毕业后,父母给她两个选择,一个是去电力局,另一个是去学校后勤,对于女孩子来说,都是很安稳的好工作。
可倔强的滕徳凤选择了,她只身一人来到了无亲无故的杭州,被分配到了余杭第一殡仪馆。“我就想学有所用。”
刚来的一个月,滕徳凤梦见参加结婚喜宴也迷茫过。人生地不熟,每天面对的都是不会说话的逝者。“记得第一次自己接触死者的时候,心里特别不舒服,晚上做噩梦,梦里会出现奇怪的生物,也不知道是什么,就是很难受。”
随着工作时间越来越长,滕徳凤也成了剩女。“相过几次亲,但是一听说在殡仪馆工作,男方就断了来往。这也是没办法的。”她苦笑着。
“婚姻内部解决”、“子承父业”、“隐姓埋名”等是殡葬师们的真实写照。滕德凤也是“婚姻内部解决”的其中一人。她去年成了家,丈夫是殡仪馆里的司机,这让父母放了心。
因为工作的关系,滕徳凤的变得很恬淡。她说自己以前很爱笑,很开朗,现在变了。在家时,她喜欢看喜剧片,调节自己的心情,从来不看恐怖片,“不能自己吓自己!”
滕徳凤羞涩地告诉记者,她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。不仔细看,还看不出微凸的小腹。“同事们都开玩笑,宝宝听到最多的胎教音乐就是哀乐了。”
完全是因为好奇心,她才踏入了这一行。在老家,因为地域风俗,未出嫁的女孩子是不能进出殡仪馆的,所以家里老人过世,王媛媛总是不能送亲人最后一程。
“那里,到底是个什么样子?”这样的好奇心,一直保持到高考填志愿前夕。她己见,填报了湖南长沙民政职业技术学院殡葬专业。无奈的父母只能寄希望于她转专业。
可能天生要强,不管是在大学还是在单位,她一直表现得临危不惧,独当一面,“绝对不能输给男同事。”
面对每一具需要帮助的尸体,王媛媛都会表现得异常认真。“我不会害怕,就是觉得心疼,是什么让这些人走得那么痛苦,面目全非。”有一次,一名老大爷因为车祸过世,头和身体完全分开,一条腿也压断了。为了留给家属一具完整的遗体,王媛媛和同事整整工作了近4个小时才完成,不亚于一台复杂的手术。
有时,她看着自己的双手,给死者清洗、缝合、化妆,回家后还要用同一双手抱5岁的儿子、做饭,连她自己都会觉得不可思议。
“在家里,我从来不谈工作。”王媛媛笑着说,做这份工作,其实会有很大的心理负担,但只要调节得好,其实完全可以做到公私分明。“感谢我的丈夫,感谢我的公婆。”
关于Ta:金莉,杭州人,1990年出生,现在杭州市殡仪馆担任全程引导员。笑起来,跟个孩子一样。
金莉童年的回忆,都和殡仪馆有关。因为,她的父亲是一名入殓师。金莉从小在殡仪馆宿舍里长大,一幢楼里,全是殡仪馆职工家属。那里的小孩,经常跟着父母去殡仪馆上班,对于悲痛的亲属、凄凉的哭声,早已习惯。
她说,父亲有一双妙手。“一个个面如土灰的逝者,经过父亲一番整理后,变得跟睡着一样,很安详。我觉得他的工作很神圣。”
就这样,她这个“殡二代”成为了馆里最年轻的引导员。妈妈是一位家庭主妇,没有工作,小小年纪的金莉代替父亲,撑起了妈妈的天。
这份工作,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,还有细心和耐心。怎样与逝者家属沟通,安抚他们痛失亲人的悲伤;怎样策划殡仪程序,让整个流程顺利都不是简单的事情。24小时随时待命的状态,让年轻的女孩失去了很多自己的时间,不能购物,不能出远门。
可是,家属的一句“谢谢”,让金莉觉得再苦再累也值得。半年来,她已经服务了50多个逝者家庭,都得到了认可。“我的秘诀就是,像大妈一样,和家属不停地唠嗑。”金莉露出坏坏的笑。
但是见到这些勇敢的姑娘们,我很是,害怕的情绪渐渐消失了。其实她们和普通人一样,只是坚守着一份特殊的职业。下班后的她们也喜欢逛街、看电影,也同样需要有人爱有人疼。
采访中,殡葬师们提到最多的词就是“理解”。“干这一行,很多人不理解,但其实,我们也是普通人,希望得到其他人的关注和理解。”
她们有自己的成就感,这种成就感其他人无法体会甚至无法想象。送逝者走完最后一程,对于她们来说有时候不仅仅是一种责任,更是一种。她们所能做的是让生者少面对一些死亡的,多感受一些亲人的安慰。